宇宙一样大的脑洞

微博ID:七海_沼底畅游。渐趋自给自足型,用同人填满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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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损

所谓的挑战全篇不写角色名来写同人。

不过放在这一天某种意义上好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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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过世界的灭亡吗?

       我曾经有幸见过一次,实际上,那不是一次完全的灭亡,但仍然是一场足以与灭亡相比的巨大灾祸。我看见天空被染成血红,一圈一圈的血色向远处蔓延,好像垂死神明的鲜血终于落到人间来了,整片大地都被笼罩上鲜红的阴影,土地开始分离崩析,无数高楼像泡沫塑料一样轻而易举被折断,露出里面脆弱不堪、纵横交错的钢筋水泥,天空中出现巨大球体,球体的表面布满伤疤,好像是被小孩子用刀肆意划开的伤口,它遮住了一切的光,无时无刻不呈现出将要坠落的姿态,尽管它始终只是悬在人们头上的巨大铁球。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人类并不怎么恐慌,我看见一片一片绝望的表情,互不相同却又如出一辙,使我遥想起过去在上帝面前顶礼膜拜的虔诚信徒,我好奇这是因为他们本身缺少自救的勇气呢,还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明白自己在这毁天灭地的力量之前的渺小无力呢?又或者是说,在他们显而易见的绝望之下,如同我偶尔瞥见的那样,有着更深沉的欢乐,使得他们在某个时间的断片中寻得了蛛丝马迹,发觉了他们注定的结末,使得他们怀着天真的快乐拥抱毁灭?我知道,在某些时候,死亡是惹人喜爱的,它不是某个遭受挫折的少年一时糊涂而做出的错误决定,死亡是一切的终结,而终结始终有它隐秘的魅力,与无数的期盼相系,自我选择的死亡是甜蜜宁静的,甚至于充满一种从更高处而来的神谕的味道。而更多时候,死亡与结合、死亡与前进、死亡与新生是一体的,因此自我毁灭注定会发生,因为它备受期盼。

       是的,我知道,这场浩大的、涉及全人类的灾难发生的契机只是一个少年微不足道的渺小愿望,因为他如此渴望与他人的接触,希望填满空虚的自己,他的忍耐能力并不因长期的痛苦而有所提高,于是当他终于爆发时,整个世界为了满足他那微小而不可实现的愿望,到达了最终的毁灭,唱响了欢乐的颂歌。

       但是,有那么一种既定的法则,纵使世界毁灭又重来,人类代代更替,这种法则仍然坚如磐石无法更改,那就是人类永远无法通过与别人的结合而获得完全的自我的圆满。一切都是不完整的,残缺的,人类是散落的拼图碎片,在他们之中永远没有互相契合的两块,除非我们把拼图捣成纸浆,滤过杂质,使它成为一滩水,所有残破的碎片在大熔炉中成为一个巨大的整体,而到那时,拼图本身这个存在早已结束。

       因此,少年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他只会得到无尽的痛苦,因追求禁忌之物而成为罪孽,这是摆在他面前的苦果。

       可是,有残缺的,相对的,也有完整的存在。

       他并不是人类,伪装的人类姿态可以掩饰外貌上的差别,却无法掩盖灵魂上的差别——如果他拥有一个灵魂的话。他的灵魂过于完整,使他难以与旁人发生什么真正的联系,他的完整不体现在他知道多少,或者他的能力如何,他本身即是完整,他的灵魂没有空隙,也空无一物,因此他近乎无欲无求,他对他人缺少渴望。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爱上了一个残缺的灵魂。这样一来,你很难再把他看做一个完整的、无欲无求的存在,他本身依旧是完整的,但他渴求那颗残缺的心,以至于想要把它的空隙全部填补完整的那份心情,会从里到外把他撕裂。

       就像我之前说的,没有一块拼图可以与另一块拼图完全契合,但一个完整的灵魂却不在这法则的限制范围之内。

       完整的他绝不可能成为一块拼图,但它把那块残缺的拼图包裹了起来,他自己完整的灵魂就像水一样,沁入了那残缺的灵魂的每一个缺口,治愈着它的每一个伤口。

       这样一来,尽管结合的方式并不常规,甚至也许会触犯禁忌,但他们都变得完整了。也许这种方式到头来并不健康,脆弱而危险,但如果他们的灵魂能从中得到至高无上的欢愉,那么对周围的事物视而不见也好,世界毁灭也好,对他们曾长久在孤独中跋涉行走的心灵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当这种脆弱的完整性终于被破坏时,灵魂的残缺将成为不可忍受之物。

       世界的毁灭是一场狂欢,而个人的毁灭却与哀伤、麻木、一蹶不振相关。那个残缺的灵魂,他在狂欢的毁灭中被世界抛弃,世界比他更早苏醒,而他看似侥幸却注定得到的完整已经随另一个少年的离去而宣告破灭,他曾一度追上了世界的脚步,得到了甘霖般的爱,因此孤独再也不是他抵御外界的盾,而成为插在他心口上的一把刀,结合的部位被撕裂,流下粘稠的血液。知道水的滋味的人再也不能抵抗干渴,他永久地失去了自我防御的能力,他的外壳曾一度被打开,温暖曾经从外壳的裂缝中流入,但如今从裂缝中吹入的只是寒风。

       让我们回到一开始的话题吧,你见过世界的灭亡吗?

       如果注视着世界的眼睛闭上,那么这跟世界的灭亡有何区别?

       整个世界奏响了一曲欢乐的颂歌,却没有弹到最后,生之重量跨过死亡又重新压在了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上,他的半身已经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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